青山不共我

红色绣球花,永远滴神

【曦瑶/微量晓薛】小尘寰

老年咸鱼晚期复健,本来是个短篇结果刹不住怕是又要成一个中篇坑TAT

文题源于词手冉语优填词翻唱歌,原词很美。

私设众多,人物ooc,有智商强行下线情节。

律师涣×复仇心机瑶

-----------------

卷一·旧情篇

蓝涣醒来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凉凉的小雨,轻轻敲打在玻璃窗上,声声缠绵。

 

这座苏南小城向来如此,即使藕塘莲池化作楼宇高筑,钢筋水泥替下黛垣粉墙,一场空濛烟雨落下,就又回到了吴语小调里那个水汽泱泱的姑苏。

 

他看了半晌雨,才收起桌上摊开的卷宗。泛黄卷边的纸上还有着他昨夜困倦时洒上的棕褐色咖啡渍,染开一团墨迹模糊。他对着黯黯天光辨认着原先的字形,却在看清后怔了一下。

 

三个那样熟悉的字,即使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再见时也一样有着刺入骨髓的疼痛。

 

金光瑶。

 

大概是他失神是随意写上去的文字,笔锋里还透着蓝家的风骨,只是字迹凌乱,恰映照了书者的心境。

 

有人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就好像平时冷若霜雪的蓝湛在听见“魏婴”这个名字时,耳尖会悄悄爬上一点红晕一样,“金光瑶”这个名字对于曾经的蓝涣而言,是一个一提起心中就有如酒温风拂过的存在。

 

这个名字听着很是光华灼灼,实际上出身说不上多光彩。金家家主金光善年轻时好寻花问柳,消遣风月。凭着一席蜜语哄骗金光瑶的母亲孟诗要和它做一世夫妻。谁知家族联姻的指示一来,就立马迎娶了高官贵女,另一方面又和孟诗遮遮掩掩,不清不楚。等到孟诗知晓金光善已有家室时,早已珠胎暗结,伤心下勉力生产又弄坏了身子,熬了几年,病体无奈,只能把孩子托给金家。

 

金光善是仕途中人,不愿为此坏了清白的好名声,便对外谎称这是金家旁系寄养的孩子,更是为了遮人耳目不肯让金光瑶随着这一辈人取名叫金子瑶。

 

只是这点伎俩,瞒外人或许还瞒得住,又哪里能瞒得住其余心明如镜的世家,加之金光善对他本就不闻不问,金光瑶在外也就任旁人轻贱欺辱。

 

这也就引来了他们的相遇。

孟瑶办公室里的灯还没灭。

 

底下公司里的人只道这个新上任的高管和大多数异国他乡打拼的中国人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工作狂基因,已是深夜还在勤勤恳恳的看文件,看的劳心到揉太阳穴还不停。准备下班的Anthea还很是贴心的送上一杯热咖啡。殊不知这位工作狂只不过是在做打瞌睡后的清醒运动。

 

太阳穴像被一根皮筋紧紧勒住,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又梦见那场相遇了。

 

那场相遇很奇妙,把他的人生分割成了两段截然不同的颜色。前十几年的灰暗苦痛,在那之后就涂抹上了温柔明亮。他好像还记得世家宴会上蓝涣一席温言将他从纨绔中解救出来的场景,那人风姿清煦如水,点漆墨瞳里有款款温柔,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我……我叫金光瑶……”

 

“原来你是金伯父家的孩子,”他笑道,“这个名字金玉两全,寓意很好。”

 

是吗?

 

不久前那帮纨绔还笑他是个外室子,随不了金家同辈取名,只能背负着这个含义隐秘而微妙的名字过一辈子,永远见不得光,永远都是令人背地里戳脊梁骨的存在。

 

可是面前的明净少年却说,这个名字很好,不带一点轻蔑讥讽,平和温雅,语气认真。

 

很久以后,他回忆这句话时,想了很久用怎样的词句描绘那一刹那间他的感受,最后只说出来一句“那是一种,你的世界慢慢的变亮的感觉,从眼底到心里,都是在变亮的。”

 

彼时一旁听的薛洋咬着牛奶味的珍宝珠很是不屑一顾的说,不就是你对你家二哥一见钟情了呗,说的那么矫情拖沓干嘛!

 

一见钟情吗,是也不是,他那时年纪还小,分不太清这第一次被珍视后生出的感激之情和恋慕之情。再者对方是众星拱月的蓝家长子,他是金家见不得人的卑微尘埃,他不敢妄想,只是本能性的追逐着这一丝光明。

 

等到他分得清了,鼓足勇气踏出第一步,准备奋不顾身的去抓紧他时,蓝涣却又抽身离开了,任他一个人担起一肩风雨,任他一个人在残酷的金家冲撞的头破血流,任他一个人,像无根之萍一样,孤独的漂泊在大洋彼岸。

 

孟瑶在转椅上又一次疲惫的阖上眼,窗外是北美冷寂的夜色,深沉的好像永远不会天明。

蓝涣在老家草草用了早饭后就订了回事务所的机票,走时心事重重,步履匆忙,蓝启仁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老花镜后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与痛惜。

 

回到事务所时已接近下午一点,年轻活泼的前台小姐姐正对着镜子补自己吃饭时蹭掉的唇釉,眼角余光一扫,便惊的马上站起来道:“蓝……蓝律师?您……今天上午不是还在苏州吗?”

 

“想早些回来工作,就回来了。”蓝涣笑了一笑,便携电脑与卷宗快步上楼去,看的前台姐姐傻了眼,嘀咕了一句“好好的假不修,真把工作当老婆了?”,这要是真的,那政法线上多少小姑娘要哭成泪人啊。

 

蓝涣再桌边坐定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翻那一本卷宗。

 

他入职做律师以来,多处理的是经济类的民事案件。按理说不应该成天对着一本多年前的刑事案件卷宗研究。可很多事情,本就缘由复杂。蓝涣当初选择法律并不是因为这一案,可当他成为律师后,最大的愿望便是再度审理这一案。

 

能让他再有一个机会,去保护当年没能保护好的人。

 

虽然那个人已经在他的人生中消失了那样久,翩然无踪,只剩他一个人在回忆中挣扎,进行着一场漫长而喑哑的守望。

送他出国的决定做的突然,金家几乎是以急不可耐的姿态为他办好护照和转学手续。走下飞机的时候金光瑶还感觉有几分虚幻,眼前已经是大洋彼岸的灿烂晴空,可一个月前前他明明还在烟雨空濛的故乡,帮孟诗包着豆沙青团。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带蓝涣回家。

 

他还记得进家门之前,蓝涣帮他提着刚刚采来的碧鲜青蒿,笑着对他说,“如此这样,我算是和阿瑶见家长了。”

 

他羞涩却又强装出一派镇定,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说“我既然都带二哥你见了家长,那二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见呢?”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他不是不晓得蓝涣自小家教严谨保守,能和他这样暗中相守怕已经是他的极限,这样一说怕是触到了蓝涣的痛点。

 

谁知道蓝涣听了后沉默了片刻,便低头与他对视,眼神像风平浪静的辽阔海洋,温柔而深沉。金光瑶心神瞬时紧张了起来,斟酌着开口说:“我,没有要逼迫二哥的意思,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蓝曦臣坚定的开口:“阿瑶,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他怔住。

 

“我说阿瑶,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带你回家见他们,”他语气虔诚坚定,“相信我,阿瑶。”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好骗的不行,听完后就红了眼眶,低下头去紧紧扣住对方的手,语气坚定的回应说:“我相信二哥。”然后欢欢喜喜的和他去回了家,帮着孟诗洗青蒿包青团招待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连孟诗都一连问了他好几次今天怎么了。

 

青蒿汁将糯米染成碧绿的颜色,包进暗红色的清甜豆沙,放进水气弥漫的蒸笼。

 

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甜的,比包进去的豆沙还要甜。

蓝曦臣带了几只豆沙青团回家,那是金光瑶在送他走之前特意用保鲜饭盒装好给他的,那人笑着对他说,“听魏无羡说你们家饭菜味道苦,给你带点甜的回去改善一下伙食。”

 

蓝曦臣思考了很久,把那几只青团放在了蓝家的晚饭桌上,被蓝启仁押在蓝家抄家规的魏无羡欢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伸筷子,就被蓝曦臣随后的言论吓掉了筷子。

 

“爸,妈,叔父,还有忘机,”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我决定和阿瑶在一起。我爱他。”

 

餐桌上顿时静谧的可怕,只听见啪嗒一声筷子掉落的声音。

 

 

后来的剧情很是符合蓝家的一贯作风,蓝曦臣被罚了家规,囚在家里不让出门,他只能一个人对着卧室外的满窗烟雨沉默,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抗争。

 

家里的几位长辈轮番上来劝他,父亲面色沉如水不发一言望着他,母亲眼里噙着泪一声声的质问他,他都只是平静而坚定的说,对不起,我必须这样。

 

选择和家里坦白的时候他想过会有种种困难,可是他放不下心底的那个人,只想要把金光瑶的余生都温柔保管,想到未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充满欢喜。他的阿瑶那样好,他一点都不想放手。好到长辈们劝阻的话语一涌上耳旁,他的心里就全都是金光瑶的样子

 

他眉眼温柔,身量未成,笑意盈盈的唤他二哥的样子,郁闷的和他抱怨他增长缓慢的身高的样子,坦明心意后明明惊喜害羞又强作镇定保持微笑的样子……

 

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和金光瑶真的是缘分太深,不然他怎么会在世家聚会后和他相遇了一次又一次。高中迎接新生报到时,遇见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在校园里乱转悠的金光瑶;运动会上在医务室协助工作时,遇见打球时脚扭伤疼的直吸气的金光瑶;放学等雨停时遇上校服半湿,匆匆从雨里跑来躲避的金光瑶……

 

后来等到他喜欢上了对方,找尽一切机会和对方偶遇时,他才明白,世上哪来那么多缘分巧合。不过是,有些人,用尽所有心机去换心上人一个擦肩而过,匆忙几瞥。

 

后来表白时他才知道原来对方也是这样的感受,他想他大概明白的有些晚,但是没关系,还来得及,他还有许多年岁可以和他一起度过。

 

等我。阿瑶,等我。他在心里默念。

 

等我说服父母,等我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等我给你许诺一个再没有风雨的未来。


卷一太多分两次发完,渣渣排版不要嫌弃(*/ω\*)

卷二已经出来了80%,预计三天内发。


评论(4)

热度(40)